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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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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AU,算是个关于夏天和初恋的故事(好像也没故事),弥补一下没谈过校园恋爱的自己。 

ooc都是我的,其实我觉得我ooc到姥姥家了,实在抓不住这两个人性格,怕踩雷就别点开了。

BGM:Ref:rain - Aimer


看开了,写得不好总比不写好。



#



啊、啊——

老式吊扇吱呀作响,敞开的窗口却没有一丝风。

少年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抠弄手指,前一天的天气预报明明信誓旦旦地宣称了一场暴雨,可眼看着午后的阳光愈加热烈,所谓的暴雨却一点影子也没见着,入夏后天气日渐炎热,少年只觉得他的制服衬衫完全被汗水濡湿,此刻湿哒哒地糊在背上,令人格外难耐。

他有些烦躁,叼住铅笔,犬齿不断磨蹭着软木制的笔杆,讲台上的气象地理老师是个有些古板的老头,这会儿正一笔一划地在黑板上写下「季风」二字。

想也是他永远学不会的高深知识,少年无所谓地抬了抬眼皮,瞟了瞟斜前方橙色头发的少女,她正歪着脑袋盯着黑板,身体微微前倾,肉眼可见地认真听着那些在少年看来繁杂而冗长的絮语。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从抽屉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闪身躲出了教室。


距离山治转学到这里已经过去半月,他运气不错,第一节家政课就被来蹭吃蹭喝的所谓“校内一霸”看中,个头稍矮的黑发少年看起来稚嫩得像个初中生,嘴里塞满他做的肉料理,双眼发着光地拽着他的围裙嚷嚷着我找到厨师了!

山治正愣神,同班级的两位女生就一同走了过来,山治认得她们,不如说,他刚来没几天就被同班其他男生科普过两位的名字了——毕竟两人可都是称得上班花的存在啊。

橙色头发的少女名叫娜美,平日里俏皮可爱,但很显然脾气也挺火爆,山治眼看着她揪起黑发男孩的耳朵气呼呼地往外走,男孩却像是无知觉般,直到被请出家政教室还在大呼小叫地邀请山治加入他的什么组织。而另一位黑发少女,山治隐约记得她叫罗宾,转过头来略带歉意地对山治微微颔首:“抱歉,船长他就是这样。”

“没关系,”山治摆摆手,拜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所赐,他对女士们向来绅士有礼,不过另一件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你刚刚是叫他……”

女孩稍稍欠身:“我叫妮可·罗宾,刚刚那位叫作蒙奇·D·路飞,另一位女生叫作娜美,不过山治君你直接喊我们的名字就好。”看见山治错愕的神情她笑了笑又道,“我可还记得山治君的自我介绍哦~”

仿佛了然山治的惊讶,罗宾接着开始解释:“路飞他啊,好像从小就想着要出去航海,总是嚷嚷着要组建海贼团什么的……”

看见山治一脸莫名她笑了笑:“娜美桑和路飞从很早就认识了,总是在一起玩,也就由着路飞叫着海贼团什么的,后来干脆叫他船长了。”

“总之,也很有趣不是吗?”女孩歪歪头,“顺带一说,我的职位是历史学家,娜美桑是航海士哦,山治君如果加入的话,就是我们的厨师了呢。”


山治被这一席话弄得晕头转向,他还从没想过这所高中所谓的不良会是个满脑子不切实际的航海幻想,咋咋呼呼像个小孩般的家伙。

罗宾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微笑着准备离去,转身的时候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海贼团’里还有一位,山治君你一定要认识一下哦。”

女孩有些狡黠地微微一笑:“我想你们会很合得来呢~”


山治熟门熟路地摸到通往楼顶的楼梯间,打开门后倚在阴影中点起一根烟,一阵呼吸后他餍足地长出了口气,可那股烦躁并没有随着长长的叹息一道离开,反而更深更重地拢住少年的胸膛。

家里的老头子并不管他抽烟,反倒是山治自己更在意这事,他不愿女孩子靠近自己时总是嗅到他满身烟味,每次吸烟后便要花去几倍的时间等味道散去,于是上学期间他不得不缩减了抽烟的次数。

他烟瘾并不大,只是近日来的闷热令金发少年心中那股躁郁愈发难以压抑,他不得不偶尔逃离密闭的教室,躲在天台上抽掉一根烟来缓解那些混乱的情绪。

这所高中依海而建,站在天台能够远远眺望海岸线,空气也的确不再如教室内般滞涩。山治依稀记起那节被他逃掉的气象地理课,老师提起学校近海,拜夏季风所赐,这里的夏季比起内陆更加凉爽怡人。

少年模糊地想着,叼着烟凑近了靠海一边的栏杆,远远地能够看见淡金色的沙滩和白色的浪花,烈日融化了它们的边界,在少年眼中变成一团虚无缥缈的白金色的光,而海风是咸腥湿热的,仅有的所谓的清凉水汽,大概早就在明晃晃的日光中消耗殆尽了吧——

“一点都不凉快啊,这老头……”山治懒懒地嘟囔着,小心捻灭了手里的烟蒂。近处操场上体育课的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朝着教学楼走来,山治估摸着这堂课大概也快到了尾声,他收好烟蒂直起腰,打算趁早摸回教室——作为回家部的成员他可向来是能早一秒就走绝不逗留的。


可接着一个声音阻止了山治的动作。

“谁啊——”

山治扬头去看,就看见楼梯间顶上冒出一颗睡眼迷蒙的绿藻头,是索隆。他伸了个懒腰,瞥见下方楼顶那个金黄发色的少年挑了挑眉:“哦,原来是圈圈眉。”

看见这家伙山治本就谈不上好的心情瞬间被毁了大半,他跳着脚冲上面的家伙吼道:“白痴绿藻还有脸嘲笑别人?!”

片刻,他又收起怒意,“也是,像你这种藻类植物,太阳随便晒晒马上就大脑空空了吧!”

屋顶上的另一位听了也不甘示弱,动作敏捷地跳下来,怀里还揣着那三把永不离手的宝贝武士刀,“想打架吗你这家伙?”

“哈?打就打!”


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索隆用拇指轻轻将刀顶出鞘,山治也抬起了一条腿——

“索隆!部活哦部活!”路飞突然大喇喇地推开安全门冲上来,看见山治他一如既往热情地扑来,“山治也在吗!也一起来啊!”

“呃、我就……”山治被扑了趔趄,正要开口拒绝,余光瞥见路飞身后的罗宾,使他出口一半的拒绝硬生生拐了个弯。

“山治君也会来吧?”罗宾微笑着问出一个让他几乎无法拒绝的问题。

“罗宾小姐要求的话,乐意之至!”对lady,山治确信自己永远足够有礼。

“切。”索隆收好自己的刀,错身而过时挑衅地冲山治呲牙。

幼稚。山治腹诽,也不甘示弱地回吐舌头,他想起当初被罗宾半推半就地“骗上了贼船”的事,就忍不住想照着那个白痴单细胞的脑袋来一套自己最引以为豪的踢技。当时的他本想着罗宾介绍的必定也是位美丽可人的lady,还为对方准备了下午茶作为慰问,甚至站在剑道活动室门口时还在幻想见到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剑客,可活动室里唯一的一个人打碎了这个梦。

部活时间早已结束,剑道部成员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活动教室,敞开式的和室里,只有个绿色头发的少年还穿着社团统一的袴子,一下下挥动着木刀。也许是太热,他并没有穿上衣,精瘦有力的背脊上布满了薄汗,那人正是索隆。


“……”目睹了这一切的山治感到那一瞬间心里有什么东西崩裂的声音。

感到了异样的索隆回过头来,好像并不意外看见山治。

“正好,我饿了。”索隆一脸理所当然,收好木刀朝门口的山治走过来。

“哈?”山治嫌弃地看着一身是汗的少年,想象中英气的女剑客变成眼前的肌肉男令他感情受挫严重,他撇撇嘴把手里的便当盒往身后挪着,“才不是给你吃的……喂!”

“有什么关系……”索隆已经走到山治面前,他早就察觉了山治的小动作,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抢到了便当盒,“路飞说的那个新来的超厉害的厨子就是你吧?”

“我没答应!”山治辩解道,“而且罗宾小姐介绍的可是一位美丽的lady,是不是你这家伙冒名顶替了她……”

“哇,很能干嘛你。”索隆打开了那个小巧的便当盒,里面是烤饭团和几样小菜,不同颜色的蔬菜切成细丝,被精心摆成好看的纹路,安静地躺在食盒内。饭团刷上调制过的酱油汁小心地煎成金黄色,柔和绵密的白酱油紧实地包裹住米饭,内里的调味金枪鱼碎则是鲜味与咸味的完美交织,多层次的味道在口腔中一层层化开,又奇妙地融合一体,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眼看着索隆完全陷入美食之中,山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和那个席地而坐捧着食盒的家伙一般见识,他放下另一只手上提着的保温杯,坐在索隆身边。

“要茶吗?”

“唔……谢谢。”



山治也说不清他什么时候就和那个混蛋绿藻头关系好了起来,他偶然摸到了教学楼顶,结果撞上了同样逃课睡觉的索隆。少年倚着栏杆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而稍高处的少年就百无聊赖地摩挲他的宝贝武士刀——他从不离手。

“喂。”

“啊?”山治抬眼。

“很臭啊,烟味。”索隆一脸嫌弃。

“哈?”山治挑眉,“你没抽过吗?”

“谁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啊……干嘛?”少年偏着头反驳着,却下意识地接住下方抛上来的烟。

“试试看。”金发少年凑近楼梯间,叼着烟努力扬起头,甚至微微踮起脚尖。

午后阳光正盛,清澈的光线照在山治的脖颈,形成一片柔和又模糊的光斑,深深地烙在索隆眼中。他不知怎么的迷失在那块肌肤中,含住滤嘴俯下身去,与下方的少年完成了一次完美配合。

香烟点燃时他深深吸了一口,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他们都没有叼着烟的话,刚刚不就是在接吻吗?

山治扬头看着绿发的少年,没看到他被呛得咳嗽不止的样子令他有些失望,索隆却没法分出神来搭理他,他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


于是这里成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据点,山治偶尔会带些食物来消磨时间,又或是在索隆没什么睡意的时候一块分享一支烟。

这样的私下会面次数逐渐多了起来,山治开始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们还是常常吵嘴,甚至一言不合就拳脚交加起来,可他又无法否认对于这段莫名又状况百出的关系,他开始抱起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天气日渐炎热,令人焦虑的大考结束后,众人翘首以盼的暑假总算到来了,离校的前一天,鉴于大家都要各自回老家,恐怕整个暑假都没法见面,路飞强烈要求要在社团教室最后聚会一次。于是大家各自带了些食材来,而烹饪的重任无疑又落在了御用厨子山治身上。

社团活动教室有个简易的厨房,但工具并不齐全,山治选了一些处理起来比较麻烦的食材,又借来了料理教室的钥匙,打算先处理好这些食材再带去活动室。

他没用多久就完成了工作,装好了菜色后山治提起食盒走出料理教室,却意外地在走廊尽头看见一抹熟悉的绿色。

“喂,绿藻。”

“?”被叫到的家伙转过身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但随即又恢复了懒散,“哦,厨子啊,我正要去找路飞他们。”

山治举起了食盒,“我也是。”


回活动室的路程比山治想象中要远许多,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两人身处一片翠绿之中,除了脚下的一条栈道外,举目望去就只有无尽的森林。

“所以,你把我们带到了哪里?”山治站在栈道中间有些迷糊,他记得自己明明几分钟前还在操场边打算去综合活动楼。虽然转学来到这也不过才几个月,可他记忆中自己从没见过校园里有这样大片的树林。

罪魁祸首愣了愣,反问道:“不是一直在跟着你走的吗?”

“……”山治翻白眼,“还不是因为一直在听你讲话我才……”

好像一句溜出唇缝的咒语,山治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接着一颗冰凉的水珠促不及防地砸在他的发间,下雨了。


像每一场来势凶猛的夏季阵雨一样,争论不得不中断,两人沿着栈道不停奔跑,总算在山洼里找到一座凉亭。

山治擦拭着食盒上的雨水,他的衣服湿透了,头发也耷在额前,看起来十分狼狈,坐在另一边的索隆显然也没好到哪去,他正卷起湿透的裤角,又把裤兜里一些琐碎的东西掏出来丢在一旁。雨水使得地面的热气蒸腾起来,一时间林中雾气弥漫,仿佛进入了仙境。

山治看着索隆出了神,看到他甩去指尖的水珠时才突然想到什么,把自己的手也伸进了裤兜。

“啊!”

“什么啊?"

“烟……”山治摸出兜里早已被雨水泡得不成形的烟盒。

翻来覆去看了几个来回,确认了无法补救的现实,山治泄了气,把烟盒扔在一边,靠在座位上发起了呆。雨声盖住了他烦燥的叹气声,也替对面投来的目光做了完美的掩护。

林间光线不好,突来的骤雨又把傍晚的微光搅得支离破碎,借着昏暗的天色,山治的胳膊和脖子缓慢又沉静地反射着微光,像是某种粘了破碎水珠的玉石。有那么一刻索隆感到他的心跳声盖住了雨水拍打树叶的声音。


谁都没再说话,索隆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个卷眉毛身上挪开,他转身盯着栈道,却发现一抹艳丽的紫红色,好像并未因过份丰沛的雨水失去光鲜,正在随着水珠的敲打不住地摇晃。

“喂厨子。”

“啊?”被叫到的少年抬起头,顺着另一人的目光他也很快捕捉到了那抹紫红,“什么?是花吗?”

山治站起身,不等索隆回答就跑出了凉亭,这会雨势依然凶猛,索隆下意识地皱眉叫出了声。

“喂!”意料之中地没收到回应,绿发少年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等他走近,山治已经半蹲着摘起了那些紫红色的小东西,那不是花,而是某种野生浆果,大约只有指尖大小。

“这是覆盆子。”山治已经摘了一捧,正朝索隆递来一颗,他施施然撩起制服衬衫的下摆,兜住已经装不下掌心的浆果。

索隆接过那枚小巧的果子,犹豫着放进口中。

“好酸……但是又好甜?”

得到意料之中答案的金发少年笑起来,“这个做成果酱的话,比其他浆果都要好吃哦!”

他的目光转回那株覆盆子,顿了顿又说:“如果今天没发现的话,这场雨大概要把它们打落了吧。”

索隆仔细打量着指尖沾染的些许紫色汁液,这种浆果表皮似乎极其脆弱,只是被拈在指尖就留下了紫红色的痕迹,他下意识地去看山治撩起来的衬衣下摆。紫红色的纹路蜿蜒在白色的衫上,像是画下什么隐秘晦涩的咒文符号。

     

少年心满意足地站直身子,衣摆兜住的浆果在他的衬衫上留下斑驳的紫色印迹,他却如无知无觉般,只是仰起头,任凭雨水砸在脸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索隆的记忆就停留在了那一刻,树叶深浅交错的绿色,雨水淅沥的蓝色,覆盆子的紫色,还有少年头发的浅金色,像一幅画,安静地躺进他最深的脑海中。

这场小小的闹剧最终被找到凉亭来的海贼团其他人化解了。娜美等人赶到时,山治依然保持着那个揪着衣角兜住浆果的样子,索隆则是替他提起了食盒。

两人间并没有再进行更多的接触,山治看到娜美就意料之中地开启了花痴模式,而索隆一个人落在人群的最后,安静地看着那个闹腾的金发背影。

“啊啦,关系变好了呢~”罗宾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哈?才没有!”索隆递来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眼神,女孩却了然于心般回敬一个微笑:“我就说你们会很合得来呢!”

“都说了没有啊……”

但无论怎样,暑假总归是开始了。



山治起了个大早,开始收拾那天带回来的覆盆子。清除叶片和杂质,一颗颗地用水冲洗干净,然后捣碎,加糖,再放进奶锅里炖煮

山治原本打算好了要在自家老头的餐厅帮忙,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要读书。他手艺不错,也确实在料理方面十分有天赋,自从被哲夫收留,就一门心思地想要成为最好的厨师,然后继承老头的衣钵,把自己也奉献给料理。

可偏偏哲夫在这件事上格外强硬,无论如何也要送他去读书,他虽然对这决定颇有微词,但最终还是随他去了。

深紫色的液体在锅里不停翻滚,山治一边搅拌一边回忆起转学之后的日子,他毫不意外地发现索隆在他身边的出镜率简直高得过分。

他们分享过很多支烟,分享过午后闲暇的时光和天台上好似无穷无尽的日光,分享过季风过境后的倾盆骤雨,甚至,分享过一株覆盆子的隐秘美好。

紫红色的液体逐渐变得黏稠,糖浆和果汁交缠融合,变成黏糊糊的甜蜜。山治关掉火,把果酱装进一早准备好的罐头瓶中,热烈惑人的紫红变得温驯柔软,缩在晶莹的玻璃后面,缓慢又温柔地散发着甜蜜。



山治在一个午后又一次造访了剑道部练习室,由于家住在本地的缘故,索隆在暑假也会如同往常一样在练习场练习。而这一次山治没有打断索隆的练习,他提着装了便当的袋子靠在和室外,安静地注视着那个挥刀练习的身影。

等到索隆结束练习走出来的时候,山治已经倚在门边抽掉了随身带着的最后一支烟,看见索隆意外的表情他挥手搅散了身边弥漫的烟雾。

“陪我去海边吗?”

“什……”

“去吗?还是不去?”

索隆看着金发的少年明亮的眼睛,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不再发问,只是锁好活动室的大门,又拿过山治手边的便当盒,陪他一起走出了校门。

从学校天台看出去好像很近,实际上步行到海边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两人仿佛漫无目的的走法,使得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接近傍晚了。

这会儿沙滩上还有不少游客,五颜六色的遮阳伞和年纪各异的人们布满了沙滩。

两人却好像都没有进入海滩的想法,他们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索隆便着手开始拆便当了。

无论对臭厨子有多少分的嫌弃,在料理这个方面,山治总是令人无比信服的。

打开盒盖,便当盒里面装着烘烤到酥脆的面包边,裹上紫红色的覆盆子果酱,紫红包裹着焦黄实在令人食指大动。索隆没再啰嗦,拿起一边的筷子。


“怎么样?” 山治问,注视着索隆咬下第一口后他将目光转向远处的夕阳,只留下一个好看的侧脸。

这会儿正值傍晚,无数层叠交错的云朵被夕阳染成灿烂的紫红色,遥远地倒映在海平面上,随着潮汐荡漾,变作一张波光粼粼的画布。像一支上帝手中的笔,那些热烈饱满的颜色此刻被一一涂抹在山治白皙的侧脸上,使得少年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一瞬间仿佛神话故事中无可侵犯的神祇。

索隆觉得他答不上来。

果酱早已在唇齿间融化,覆盆子的紫红却变成此刻点燃云层的霞光,一同被点燃的,还有他的心脏。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奇妙的冲动——

索隆俯下身凑近了山治,短暂又快速地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金发的少年被这猝不及防的“突袭”吓了一跳,半天没说出话来。

索隆却因为唇齿相交间那股烟草味道皱起了眉,甚至一时间盘算起未来要督促这家伙好好戒烟的事。

短暂的沉默后,山治开了口:“……很甜。”

“你说什么?”

“果酱,很甜。”山治不满地瞪他一眼,在晚霞的掩护下,少年耳边和脸颊上的红晕并不明显,可他还是把头偏向另一边,“下次我要重新考虑一下糖量。”

“……就只有这样吗?”

“那不然……唔!”

索隆再次凑了上去,不再只是浅尝辄止,他按住金发厨子的后颈,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山治按在胸前的推拒的手都包含着几分颤抖,索隆才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混蛋绿藻。”山治用手臂遮住半张脸。

“白痴卷眉。”索隆勾了勾嘴角。

没问出口问题,和永远不会好好作答的答案,终于这一刻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太阳摇摇晃晃,最终隐没在海平面之下,借着暮光,索隆伸手揉了揉山治的头发。如他多次设想的一样,山治的头发轻盈柔软,在逐渐沉寂下去的天色中依然闪着细碎的微光。

而预想中的激烈反应没有出现,山治只是轻轻握住那只作乱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掌中因握刀多年而长成的茧。

他们在海边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深沉得仿佛融于海面,才终于起身,入夜后的海风变得清爽来起来,轻轻搅乱碎发,又掀起衣角。


他们一直走到巴拉蒂门口才分开。

“明天,要起出去吗?”

“好。我……会做便当的。”山治背对着索隆,可磕绊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那,晚安。”

“你也是。”

索隆在巴拉蒂门口站了一小会儿,直到二楼的房间里点起了灯,才心满意足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踱去。


夜空澄澈,云层高悬,无数星光穿越光年来赴一场夏日舞会,蝉鸣聒噪,海浪汹涌,夏季风跨越汪洋,送来一丝迟到的清爽。


这个夏天还有很久才会结束吧,关上门时索隆模糊地想着。

但开始于这个夏天的,他和他的故事,大概永远也不会结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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