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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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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地名都是随口起的别深究啊  

ooc预警,逻辑已死,bug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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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四十二年夏,时逢祭天之典,正是举国欢庆时,帝国南端却正面对一场艰难的苦战。

韶城是帝国最南境的小城,朝臣喻文州和武将黄少天几年前一道来此戍守。虽说是边陲,却百姓安乐土地富庶,又靠着海商船不断。仅有的来犯者也多是些不成气候的土匪,可以说,虽是离着帝都遥远,但日子也算是却过得舒坦平和。


但近月这种平和却被打破了,邻国的济城突然调配不少兵力,使得韶城不得不紧张起来。城主喻文州下令全城进入了戒备状态。

下月是祭天之礼,喻文州万般无奈还是带着一队人马出发去了皇城,城中仅剩下几万普通平民和不到五千守军。

济城似乎是早就盯着这机会,喻文州出发后不足七天便着急地出兵。

韶城虽早有准备,奈何人数差距过大,这一仗打得艰辛痛苦,万幸还是守下了城,只是将军黄少天在孤身入敌奋战后不知所踪。

战后清点伤亡将士时并没有发现黄少天的尸首,副将郑轩便坚信黄将军凭自己的身手一定能够成功脱困,并派出人手四处寻找。





黄少天醒来时约莫已经过了辰时,睁眼是大片深浅不一的绿色,缝隙间有浅薄的日光透进来,光束投在空中使得漂浮的尘埃分毫毕现,深林中还余几缕未散的雾气,像某种上好的白纱般轻笼着满地的鲜绿。

他眨了眨眼坐起来,意外地看见自己右腿上包着什么,试着动了动,钻心的疼痛毫不掩饰地传来。骨头应该是没断,带着这样的认知他安下心来。

许是疼痛太提神,困顿散去,昨夜的记忆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印象里他杀到体力不支后强撑着拖着受伤的腿躲进了山里,韶城的这座山,谁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似乎城本就是依山而建。城中百姓并不涉足此地,听老者言这座山的山灵是韶城的守城灵,而山灵喜静,因而除了采药的医士,平时山里并无人烟。黄少天刚来此地时虽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传说,只当是百姓愚昧,但也还是入乡随俗从未上过山。

他跌跌撞撞的跑了没多远,感应到身后没了追赶的步伐,终于耗尽了力气一头栽倒在林中失去了意识。




一阵透着湿意的山风从他身边溜过,空气中杂着清甜,吸一口从丹田窜起凉意,仿佛在体内淤积多年的烟尘全被洗净,黄少天忍不住仰起头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

等黄少天再睁开眼时,他突然就信了那个传说。

因为他看见临近的树上有个人影,树下还卧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盯着他目光炯炯。树上那人松垮地套着件深绿色的袍子,仅在腰间系着根带子,大片的胸膛就从前襟毫无遮掩地露出来。袍子并不太长,他歪在树杈上,一条白皙的腿就垂下来轻轻地晃悠,这里的深林遮天蔽日,四处都是潮湿的暗绿色,衬着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像是发着莹白的光。

美得仿佛不是人类。

“你是何人?”黄少天下意识地摸到腰间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杀到最后佩剑早就不知所踪。

“我?我叫叶修。”那人轻巧从树上跳下来,懒洋洋地倚在老虎身上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人,人能骑老虎吗?不能。人还总是要吃吃喝喝,麻烦。”

“我……我自己会走干嘛要骑老虎,人才没有你这么懒呢!而且你没吃过人间那些珍馐美味才是可惜,竟然还嘲笑麻烦!不是我说,除去那些酒席佳筵珍贵材料,就光我们韶城大大小小的零嘴小吃都够你吃得找不见舌头!”

“是是是,”叶修敷衍地耸肩,他整个人伏在老虎背上,后背好看的曲线一直延伸到臀尖,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勾得黄少天心里一阵痒。

“可是,人还会像你这样,一不留神就要死了。”他说着还伸出好看的手指隔空点了点黄少天的腿,“要不是笑笑昨晚把你拖到我面前,我看你可怜收拾了你的伤口,这会儿你大概已经死透了。”

“我这是战略性撤退遇到难以预测的意外!”黄少天翻白眼,“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可你这老虎,它把我拖到你面前明明就是当我是食物了吧!你说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鬼怪妖精还是神仙?”

叶修用手梳理着身下老虎的绒毛,闻言停下来歪着头想了想,“你们这的人好像是叫我,守城灵?”

“所以你就是那个山灵?”

叶修点头:“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吧。”

黄少天一脸难以置信地比划着:“山灵难道不是胖胖的圆圆的长胡子秃脑袋吗??”

叶修比他还难以置信:“这种愚昧无知毫无根据的传言是谁告诉你的?!”


左右黄少天的腿一时还走不了路,而帮他包扎了腿伤的叶修看上去似乎是个好神仙,他也就心安理得地赖在山了上。叶修嘴里念着人类真麻烦,却还是替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山洼,帮着他卸了一身乱七八糟的软甲,还用一个比黄少天手掌都大的竹盆打来清水帮他擦拭过身上血污灰。

晚上的时候叶修抱着一堆东西又来找他,二话不说丢给他几个果子就坐在他腿边动手拆裹着伤口的叶子。黄少天一见叶修就兴奋起来,他叼着果子还停不下来的唠叨:哎我之前没自我介绍吧,我叫……“

叶修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叫黄少天,庆元三十七年来到韶城,你的将军府就在良渠右边第三个巷子里。”

“你这?你跟踪过我?神仙有你这么变态无耻的吗?!嗷疼疼疼!!”

“呵。”叶修松开按着伤口的手继续道,“我还知道你刚来就怀疑守城灵的传说是个谎言,还悄悄念叨我城里百姓愚昧。”

黄少天心虚地移开目光不吱声,叶修摇头笑着说:“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没想到。”

“什么什么?”

“那些少女总念叨这位黄将军丰神俊朗剑术了得,为人又活泼随和,教人无法不芳心暗许。却没人提起过这将军话竟然这样多?聒噪得像我山上吵得最凶的蝉。”

“呸呸呸!”黄少天吹胡子瞪眼,“话多怎么了!我这是能言善辩妙语连珠!想我当年在朝堂时那些个文官都说不过我呢……唔!”

叶修忍无可忍捡起一个果子又塞进黄少天嘴里。


韶城的夏夜总是燥热的,可眼下黄少天待在林子里,竟一点感受不到热度。入了夜的密林比起白日的沉静清凉更显得幽谧。风不再潮湿,而带着淡淡的花香,有小虫轻轻唱着夏夜的歌谣,合着不知何处潺潺流动的溪水。透过树叶能看见一块块夜空,有明亮的星子点缀其中。

叶修靠在他边上不知在发什么呆,他们离得太近,近到黄少天能嗅到叶修身上的香味。他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香,初闻是淡淡的茶香,可到后面又掺了某种果子的清甜和苔藓的湿润,像雨后的竹林,清新却不潮湿。

他张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叶修的脑袋突然歪在了他肩上,纤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像是睡着了。黄少天心里嘀咕神仙也要睡觉吗,手上却是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叶修身上的香味越发的明显起来,像一汪清泉钻进了他心里,把那一小块地方浸得一片柔软。



第二天郑轩带人上山寻他,一大早就被吼声吵醒的叶修满脸不爽地踹黄少天,“赶紧滚下去和他们汇合!我还要睡觉!”

黄少天揉了揉眼也听见几个人吼他名字的声音,不由得笑起来。

叶修踹过他又兀自倒回去继续睡得毫无防备,黄少天看他敞着怀的袍子里大片的白嫩胸膛,心里一动。

他于是低下头对叶修耳语:“那我回去了啊。”

叶修皱着眉动了动:“嗯……”可接着突然的悬空感让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黄少天正抱着他往山下溜达。

边走那家伙还念叨:“老叶老叶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韶城零嘴小吃特别多啊,跟我一起下山我带你去吃吧!信我,我知道有家铺子的糍糕特别好吃!还有东街莺姑熬的甜粥,北巷刘老汉做的芙蓉饼…”

叶修混沌中让他念得头昏脑涨,偏偏这家伙搂他搂得紧,挣了几下都挣不开,只好无奈地缩进他怀里一叠声地答好。



于是将军府上下都知道了,他们的黄将军只身犯险后受了伤,被山里的一位叶先生所救,伤好便执意带叶先生回了城。

不过这叶先生太过不修边幅了些,来时浑身上下就套着个布袍子,将军带人回来后又是腾了离自己最近的厢房又是差人请了裁缝,豪气地为叶先生做了十几套衣服。还像是供着个宝贝一样,每天下了训练场回来都拎着大包小包的零嘴,城东家的猫耳朵城南家的烤小鱼,什么好吃带什么,一回来就连人带小吃一股脑送到叶先生房里去。


“宅子挺不错,不过这儿,那儿,要是都种上些竹子才更有情味些。”

在将军府住了几日后叶修习惯了许多,说这话时他正穿着前几天才送到府上的衣服,沉绿色的绸面上绣着竹叶暗纹,腰间挂着半块玉佩,黑发被悉心地用羊脂玉簪束好,再拿上把扇子活脱就是个温润的世家公子的样子。

“老叶不是我说,你那山里这么多树啊花儿啊的,你怎么就老对那竹子感兴趣?你这不像山灵倒像是什么竹子生出的精怪来了。”

“你还真说对了。”叶修扭头对黄少天咧嘴一笑,他下巴微微抬起,眼中一片星河璀璨。这会儿晚云渐收,月光洒下来笼住他,显得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公子的佻达,“其实我是竹妖,专靠吸食男子精气修炼的那种。”

“那正好,你眼前这就有个英俊健康的成年男子。”黄少天闻言扯住叶修的袖子将人拉进了西边无人住的厢房,他俯身凑近叶修的耳朵低声说,“要不要来吸吸看?”。

…………



第二日叶修意料之中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忍着浑身的酸软坐起来时黄少天早就不在边上了。

叶修随意拾了昨天穿的深色袍子套上,就慢腾腾地穿过游廊朝花厅去,大老远就听见有什么人在高声汇报,语气似乎不太轻松,叶修皱了眉加快了步伐。

进了门就见黄少天沉着脸坐在塌上,堂下一位男子正焦急地说着,韶城城主喻文州归途离遇土匪埋伏,所带人手恐无法突围,因而让其快马加鞭传口信回来给黄少天,命他带上城中一千精兵沿路北上前去援助。

这样的只言片语黄少天本是不信的,可韶城北边的庆城土匪横行是出了名的,加上送来口信的这人黄少天认得,跟在喻文州身边少说也有四五年时间了,此刻满脸焦急神色看上去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犹豫再三,还是布置下去尽快集结兵力,休整大约一炷香后率一千骑兵沿韶城北门而去。


约半个时辰后一只白鸽翩然而至落在主屋的窗栏上,叶修取出白鸽脚上所带的纸片,纸上寥寥数语告诫黄少天有位门客在他们返途的一半不见踪影,恐有算计,如若带来什么消息务必不要轻信。

叶修拿着那纸片叹了口气,城主脑子是好使,偏偏速度慢上了那么一点点。邻近的济城和前些日子的攻城之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这计调虎离山用得粗劣,可偏偏城主的安危又是黄少天无法轻易放下的。

这时管家传话来说副将徐景熙来访,叶修没有犹豫,整了整衣衫便出门迎客。


这边黄少天出了城便策马疾驰,沿路不见人烟,他只觉心中怪异的感觉不断膨胀。一路未停跑了大约一个时辰就看见了喻文州一行人。他下了马快步过去,喻文州正从马车探出头来,见了黄少天后平时脸上温和的笑意全然散去。而黄少天也在与喻文州四目相对后知道自己是中了计。这下他再也顾不上和喻文州说什么话,反身上马向韶城飞驰回去。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黄少天和喻文州带着人马终是赶了回来。进了城黄少天马不停蹄向着城南门去,消息传了下去将所有兵力一一集结,郑轩传来战报称南门对着敌方七千多军队竟是守住了四个时辰未破。黄少天得了消息精神一振,没由来想起老者关于韶城守城灵的传说,接着又想起叶修。

他突然很想见叶修。


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城主喻文州稳操大局运筹帷幄,而黄少天化身他最得力的利刃率军在敌军面前硬是杀出一条血路,五千精兵跟随将军也是势如破竹,几个时辰就将济城七千兵力杀得节节败退。

结束了战斗黄少天回城就看见匆忙奔来的徐景熙和李远,忙拦住两人问:“叶修呢?”

“叶先生他……”徐景熙犹豫,“一个多时辰前他吩咐我和宋晓去集结所有百姓往城北安排躲避,然后他一个人带着城里剩下的一些兵力就往南城门去了。我们这才安顿好所有人赶来就遇到黄少你了……”


黄少天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紧了紧缰绳,让马儿像城西南去,还未近山脚,他就眼看见原本郁葱茂盛的绿色中仿佛多了些什么。

那一大片竹林竟然在开花。

花并不太好看,只是一串串白色的穗子低着头,随着风轻轻有些摆动,看在黄少天眼里却像是在挥手作别。

他弃了马向山上奔去,却哪也找不到叶修,他发疯般在树林里横冲直撞,最后力竭倒在那个熟悉的山洼。余光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黄少天猛地回头,却只看见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是笑笑。

笑笑叼着什么东西放在他面前,尔后仰天哀嚎了三声,扭身窜进了深林。

黄少天颤抖着拾起那东西,是个竹筒。黄少天认得,他受伤时叶修曾用这竹筒盛过泉水给他解渴。

他突然就脱了力,浴血奋战也好奋力奔跑也好都没让他觉得疲惫,而仅仅是拾起这样一个竹筒,就让黄少天觉得仿佛用尽了一辈子的力气。











我叫阿翎,今年十五岁了,本是个孤儿,现在在韶城的将军府做丫鬟。我们的守城将军姓黄,为人随和,早年刚来的时候很爱说话,可经过五年前那场守城战后变得寡言。

被收留前我又瘦又小常在街上捡垃圾吃,因为总是被欺负,我就拾了一节竹子防身,有天被将军看见不知怎么就带我回了府里。后来才知道将军很喜欢竹子,府上种的最多的就是竹子了。

府上的雁娘悄悄告诉我,城西南那座山上原本也种着许多竹子,突然一夜之间全开了花,据说纷纷扬扬的白色花穗随风扬起的样子煞是好看,可开过花之后那些竹子就都死了。将军命人去重新植过,却再也长不成从前郁葱繁茂的样子。

将军有个总随身携带的竹筒,谁也碰不得。每天傍晚固定要去城南一家开了许久的酒肆打酒喝。

开始有人以为将军好酒,便总有各色好酒送上府来,但都被一一退回,时间长了便也就当这将军有个傍晚散步的习惯。

有天将军喝酒时把竹筒往桌上一搁,那竹筒竟裂成了两瓣。那时我正送了佐酒的小菜进屋来,就见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酒液撒了一桌子,他颤抖着想把竹筒拼回去,却一次次看着它裂开。

我看着将军又试了一次,尔后颓然的捂住脸,似乎有压抑的抽泣声传来,我不敢多待,赶忙推门离开了屋子。

然后将军就病了,城里最好的医生也看不出将军究竟得了什么病,可将军就是吃不进喝不下。府里上下又急又担心,从前他最爱买的那些零嘴,东街莺姑熬的甜粥,北巷刘老汉做的芙蓉饼雁娘都买回来,将军却像见了鬼似的叫人拿去丢掉。



后来城主来探望,将军那时已经很虚弱了,他们关着门不知在谈些什么。而我正蹲在假山边上拨弄花花草草指望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哄将军吃饭,抬眼就看到一人倚在石桌上,带着个破斗笠,套着一件松垮的绿色袍子正低头对我笑。

那真是个极好看的人,我在心里默默把他的好看排在了我们将军和城主前面。

那人笑完对我说:“小妹妹,我有一事要见你们将军,能不能带我去啊?”

许是他声音太好听罢,我听了就怔愣着站起来,带他去了主屋,走到门口正听见城主提高声音喊了声“少天”,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跟着我的人立马不等我反应就推开了屋门快速走了进去,我顺着他望去,就看见那人扯下自己的斗笠径直伏在了将军床边,黑色的长发就像瀑布一样泄下来,将军见了他的脸,突然就挣扎着要坐起来,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再然后,城主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关上了门,又揽着我的肩同我聊天。不得不说城主也是个极好看的人,和他聊着天我就不知不觉远离了主屋。

离开前我似乎听见有哭声和笑声从主屋传来,恩,许是听错了吧。





Fin.


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特别不满意改了又改实在改不动了,希望太太们用力调教(昏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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